第22章 黑鸦渡
在山上看着不远了，两个人却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到黑鸦渡庄外。
一路上白苏告诉牧飞前面那条大河叫做黑鸦河，只能每天清晨摆渡过河，具体为什么，她对牧飞说：“你何必知道太多，反正明早我们过了河，你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了。”
她也看出牧飞受刺激太多，有点要崩溃，已经闹着要死要活了，对于他能否捱到天星宗，似乎也不能抱太大期望了，但是除了他也没别人可指望。
她一直安慰牧飞，过了黑鸦河基本就有路了，这里每隔几十里百里就有村落，再走两百里就可以出了云致山了。
牧飞可怜巴巴问她：“那出了云致山以后呢？”
白苏瞄了他一眼没多说：“出山以后自有出山以后的走法，你现在担心也没用。”
五芒内心虽然带给牧飞不少功法学问以及天赋大陆的百科知识，可再怎么神奇也不太可能提供一幅十六万年前的交通图。
越来越接近黑鸦渡，一直都没遇到人，天赋大陆无疑是个相当荒芜的地方，村落附近也是死气沉沉。
这是一个庄，而不是一个村，庄是有墙封闭的，村是四通八达开放的。
还有一里多时路过一片小树林，白苏对牧飞说道：“你在林子里躲一会，我先进去给你买套衣服，你这么穿进去也太像个妖精了。”
牧飞看着小树林有点发怵，他对这个陌生世界越来越忌惮，连个小林子都怕。
但是架不住白苏期许鼓励的目光，东张西望之后他有点不舍：“你快去快回，咱们千万别失散了。”
白苏目送他躲入小树林，才快步直奔村庄。
牧飞坐在小树林中忐忑不安，思前想后把背心脱了，他担心这时候万一有人走进来，二话不说把他当成虎精给办了，那可就犯不上了。
树林里有些阴凉，毕竟已经是秋日午后，没有风，阳光斜照在青苔上，空灵寂静的氛围中时间久了，他慢慢沉静下来。
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一句古诗，可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为了分散精力，他全神贯注什么也不考虑了，只想那句诗，什么照来着？什么青苔来着？
牧飞十四岁就开始在舰队上工作，同僚们都说那不是真实的年龄，克隆人没有年纪，这是舰队糊弄他们的。
无论如何十四岁他达到了工作的法律年龄。
那个年代无需读书，知识都是通过仪器直接灌输的，按理说他不该忘记那首诗。
也许是因为五芒内心的嵌入，这个外来物扰动了牧飞原本简单的内心，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有了点问题。
或者五芒内心本身带有更大的问题，导致了一些不确定，时间长了就显现出来。
牧飞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深处有许多空白，自己根本无法触碰，这是为什么？
也许是五芒内心还有些秘密自己没有发现，如果两天后自己和白苏没死，那么就有时间慢慢去发掘了。
或许可能是舰队同僚们说的那样，他们的一部分记忆被抹掉被屏蔽了，现在被他发觉了，但是依然无法解禁。
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：“空山不见人，但闻人语响。
返景入深林，复照青苔上！”
唉，终于还是想起来了。
也几乎就在同时，他真的但闻人语响，有两个男人远远而来，边走边说话，似乎也是刚从山上下来的，要进村庄。
牧飞安安静静地蹲在林中，一声也不敢吭，他心中默念：走吧走吧，千万别停！
于是林外的两人停了下来。
有个定律叫什么来着，墨菲定律。
一件事如果有更坏的可能性，那么一定会发生。
这时其中一个人说：“休息一会吧，我说你那一担可是有点少，最近姓罗那娘们越来越爱找茬，你是不是在这补点？”
另一个稍显浑厚的声音回道：“我可不敢在这补，这片林子二庄主说是他的，我要是砍了，他还不得砍了我的腿？”
先前那人笑得很猥琐：“他不会砍了你的腿，他会割了你的家伙塞自己屁股里！”
两个人一起放肆地大笑起来，先前那人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。
牧飞不觉得有什么好笑，他偷偷向外张望，林子外有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，穿着灰色、褐色的粗布衣服，各自坐在一担柴上笑得前仰后合。
他们应该是上山打柴回来，在此稍事休息。
牧飞轻轻吁了口气，终于看到其他天赋人了，而且看上去和人类的山民没什么区别，都是健壮而质朴。
也许天赋大陆并没那么糟糕，山里山外可能是两个世界。
两个人又闲扯了了一会，从对话中牧飞了解到先前说话那人叫何傻子，应该是绰号，而后面声音浑厚的叫赤雄。
这时何傻子突然问赤雄：“你前天不是刚刚当值过，为什么今晚还要守夜？我还想叫你出去玩呢。”
赤雄嗨了一声回道：“现在还有啥能玩的？蓝家老二和我换班，我说有啥好换的，直接答应帮他值一天，谁让他妈对我那么好。”
何傻子嘻嘻笑道：“蓝婶是挺好，我经常想她，一想就特么硬！”
两人又是一阵污言秽语，牧飞大概也能听明白，蓝婶是个很照顾青少年的好妇女。
这时何傻子突然说：“你有没有听说今晚庄里要到一批两脚丹？蓝家老二和你换班，不会是去玩两脚丹吧？”
赤雄似乎很惊讶：“今晚新到两脚丹？我没听说，大庄主不是说咱庄以后不做这买卖了？”
何傻子嘿嘿笑道：“大庄主说话什么时候算数了？其实我还听说什么闹妖精割鸡鸡都特么是他编的，就是吓唬大家不敢离庄，一辈子听他使唤。”
赤雄慌忙阻止他：“我说一庄的人就你特么机灵，你能不能别瞎扯蛋，让你离庄你敢离么？说这些没用的干啥？”
何傻子不太服气，两个人又瞎扯了几句就挑起柴离开了。
过了没多久白苏回来了，算时间差不多能和那两个砍柴少年在庄口碰上。
白苏带回来一套青布衣，款式和刚才那两个少年的差不多。
她有点惊讶牧飞的迫不及待，怎么早早就打赤膊等衣服了？
牧飞一边换衣服，一边说起刚才两个砍材少年在外休息，还把他担心被人误认是虎精的事笑着说了，白苏倒是称赞他聪明：“接下来你一人在外就要机灵，这么做不丢人，被人杀了才丢人。”
一人在外？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，哪来的一人在外！
牧飞突然问：“两脚丹是个什么东西？刚才那两人提起他们的大庄主今晚到货一批两脚丹。”
白苏闻言吃了一惊：“你没听错，他们说的是两脚丹？”
牧飞点点头：“不会错，我听得很清楚，他们还说大庄主原本说过不做这生意了，结果今晚还要到一批货，还嘲弄大庄主说话不算数等等。”
白苏沉默半晌，面色十分凝重，最后说：“看来咱们选错路了，这黑鸦渡恐怕是个杀人越货的黑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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