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祝你一切顺利。
“许总，刚才李小姐……”起飞前魏森忍不住还是问出口。
上次公寓过户事宜搁浅后他就没再联系过李瑾，李瑾也坚持没主动找他，眼看一个月时间马上到期。
“谁？”许晋东正翻阅新一期的财经杂志，头都没抬。
呃，这是没看到？魏森默默的吸了口气，“我刚才看到李瑾李小姐了。”
许晋东终于有所反应，合上杂志，将安全带系上，“她的事已经完结了，你按我之前说的捐一笔款出去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李瑾差点误了航班。
长裙婀娜、长发飘逸、细跟肩头绑带凉鞋又透着细微的性感，新款手袋恰如其分的衬托着优雅独特的气质，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，维持着最佳的笑容，就连经过的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。
可那个人，从她身边经过，连余光都没扫过来，哪怕能看出他有一丝一毫的伪装，她也有理由上去扯住他的衣袖委屈一把。
没有，他没有装，不屑于演，他真真实实的没有注意到她，从头到尾。
李瑾呆在原地，难堪多余委屈。
她和另外四个老师要飞北京参加培训，从洗手间补完妆出来，只是一抬眼，就看到了这大半个月、更确切说是这两年来困扰她一切神经的“元凶”。
那一瞬的欣喜、紧张、局促、不安……在此刻看来像个超级大笑话。
她用力伪装起来的从容淡定，许晋东灵魂深处不感兴趣。
不知道站了多久，连广播都没听见，同行的女老师小跑着过来，喘着气略带埋怨的看了她一眼，“李老师，赶紧的呀。”
“抱，抱歉。”李瑾终于回神，察觉到自己两只胳膊全是鸡皮疙瘩。
心冷到谷底。
“发啥呆呢？美女。”陈薇是新闻传播专业的老师，性格有点男孩子气，“你是不是冷呀，瞧你这胳膊都起球了。”
李瑾尴尬的搓了搓手臂，“有点，走吧。”
去客运站的路上朱小鹿情绪不太好。
昨晚睡眠质量不佳，五金店里今天来大货，朱文祥得早上六点到店里，孙如玉的厂里正休暑，自然也跟着去帮忙，夫妻俩不到五点半就出门了，即使动作放的足够轻缓，朱小鹿还是跟着醒了。
清晨的大脑还很迷糊，她作了个不太符合常规的决定，和昨天的夏程程一样，买了最早一班的大巴来了江城，正好赶上江城的上班高峰期，出租车出奇的难招，情急之下高价坐了私家黑车赶到机场，结果还是晚了。
这一刻，冲动过后的懊恼多过睡眠不足跋涉奔波下的疲惫。
看来夏程程说的没错，想做又不想做的事那就别做呗。
“师傅，可以开窗吗？”
开了空调的车内，大多数司机一向很反感乘客开窗的，朱小鹿很乖巧的试探。
令她颇有些意外的是，司机头都没回，特朴实的嘿嘿一笑，“不怕热随便开。”
飞速行驶的机场高速上，热气腾腾的风猛的灌了进来，朱小鹿的齐肩黑发瞬间群魔乱舞了。
她自以为潇洒帅气的甩了甩头，那模样，像是把这一早上的冲动都甩在脑后。
车窗再次关上，凉意令浑身舒适通畅，她后背靠在座椅上，拿起手机快速按了条短信。
孙如玉总说她缺心眼，夏程程也常说看到她就没烦恼。
朱小鹿看着窗外飞速过去的一辆辆车，不禁笑了，有些冲动，发生了比没发生好。
“师傅，您忘了打表啦？”收费路口排队，朱小鹿下意识看了看打表器，发现数据显示0。
“哎哟，我给忘了，嘿嘿。”
“……”朱小鹿头次见这么冷静的司机，搁别人准该严肃起来讨论这车费的事了，“师傅您放心，你送别人去客运站一般多少钱我就给多少，或者地图看公里数，您算一个。”
魏总交代送的人他哪敢收费啊，司机是故意不打表，可这姑娘还挺实在，“规定是按计价器收费，我这没打表不能随便给你收的。”
朱小鹿快被他的老实给感动坏了，“不行不行，我早上过来的时候200，等会我也给您200。”
司机诧异，“姑娘，哪家出租车给你收费200？你可以投诉。”
“嘿嘿，不是出租车，我赶时间，随便坐了辆私家黑车。”
“这大白天的就算了，晚上你可千万别坐。”司机紧张的跟朱小鹿家亲戚似的。
朱小鹿呵呵附和，“嗯，谢谢您提醒，我下次不坐了。”
路上还算畅通，到客运站时刚好11点，孙如玉电话过来了，朱小鹿接电话前塞了200块在副驾驶便匆匆下了车。
“鹿宝，你中午去夏老师家蹭饭吧，你爸店里有人请假了，我抽不开身。”
朱小鹿一早来江城的事谁都没讲，只给夏程程发个短信说要请假，对方什么也没多问。
正愁中午吃饭的事怎么给孙女士撒慌呢，她妈倒是先给她攒了个极好的理由，朱小鹿心情又好了不少，大眼珠子寻找售票处，“哎呀，那我得让程程给家里先去个电话，我得吃红烧肉。”
“你这孩子，你就不能低调含蓄点。”孙如玉笑骂着挂了电话。
2个小时后开往H市的客运大巴上，朱小鹿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，歪着头睡的沉沉的。
魏森下飞机便将手机开机，出租车司机的电话掐着点进来。
“你看着她上车了？”
“好，辛苦了。”
许晋东下意识的看了魏森。
“我安排司机看着她上了大巴才离开。”魏森据实汇报。
原以为会听到类似“知道了”，或者常规沉默以对。
“还有呢？”许晋东问。
“……”魏森压下吃惊，一五一十汇报刚才听到的内容，连车费和黑车的事也没落下。
许晋东脸色变了变，不做任何评价的继续朝前走，但魏森明显感觉到老板步伐跨得比之前要大。
从江城飞往旧金山的航班在13小时后安全抵达，郭宇打开手机时弹出来好几条短信。
朱小鹿的短信排在最前面。
【学长，谢谢你过去一年的照顾和帮助，我在师大的生活因为你的存在而多了一份勇敢和踏实。未来三年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共同努力、相互激励。祝你一切顺利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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