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嘱托要事
崇祯14年4月中旬，范复粹府邸
离出发前的第三天晚上，周铉去拜访了内阁首辅范复粹。
再次单独见到周铉，范复粹心中既惊讶，又欣喜！
这次可不是第一次认识周铉，范复粹也是见识了周铉的神奇、胆大、狡辩和搞银两能力。
相互寒暄后，范复粹首先说道：“周国舅，去辽东驰援锦州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有些准备，但还是很担心！老大人有什么中肯建议吗？”
“建议谈不上，老夫对战事不是非常懂！但是，老夫见识过建虏的凶猛，你需要小心谨慎！”
“谢谢老先生的提醒！洪大人的蓟辽防线怎么样了？”
“维修重要关口的银两，还有军饷和粮草都基本给齐了，剩下就是洪大人要防守到位。”
“晚生建议朝廷由兵部、都察院和工部，组成2个检查小组，分别赴宣府镇、蓟州进行检查官军的备战状况和长城上重要关口的修建情况。”
“你的建议好！明日我给皇上上奏折！崇祯9年、崇祯11年，建虏都是破坏长城或者从倒塌地方入关，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！”
“大同那边会不会有问题？”
“应该没有问题，毕竟大同离建虏距离远；但声东击西还是有可能的。”
“还是要提高警惕，就算没有建虏，也可能有蒙古鞑子，他们可是一伙的。”
“但那边也存在军饷扣发问题，连去年的军饷都欠缺不少。”
“这总不是长久之计，没有银两就什么事情干不了啊！”
范复粹又叹了一声气，身为首辅，没有皇帝的同意和支持，他也无能为力！
更何况，他也没有像张居正那样的手腕和魄力去改变现状。
周铉又道：“首辅大人，晚生认为所有的官员，包括勋贵、总兵都缺乏危机意识；
长期这样下去，如果没有了命，官绅地主富人留着再多的银两，也没有用啊！”
范复粹对周铉的话很震惊；
他只是认为现在很困难，但还没有认为大明这所大船会彻底沉没水底。
所以，他只是叹了一口气！因为他认为只是天灾导致暂时的困难。
毕竟建虏也只是弹丸之地、建虏人也是野蛮人；
流寇在崇祯14年之前，只要官军认真对待，没有打不赢的。
看到范复粹不讲话，周铉转换了话题，他问道：“为什么不把孙传庭大人放出来？孙大人可是在军事方面相当有能力？”
范复粹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这件事皇上说了算。不过，听起来，你好像对你自己的事一点都不担心？”
“我当然担心，但我这里有问题，最坏也就是锦州丢掉了；
如果洪大人出问题，则是京城、皇上和所有人受到威胁；
孰重孰轻，不一下子就看得出来。”
“哦，有道理！但是驰援不了锦州，可是要遭到弹劾、甚至受罚。”
“晚生尽力吧！晚生宁愿受弹劾受罚，也不愿意带着吴三桂、曹变蛟和周遇吉送死。”
范复粹认为这时候周铉讲的话应该是心里话；
可惜，他身在这个局里，改变不了任何结果，只能祈祷大明和周铉能够更好一些。
“范阁老，丁启睿大人负责五省剿灭流寇的事情进展如何？”
“形势不太好！根据他发回来的奏折，湖广和河南巡抚都不理他。”
“朝廷到底要求他如何剿灭流寇？”
“主要是流寇破坏性很大，河南西边的城池、南边的城池，还有湖广和南直隶，流寇都会去攻打和侵占；如果不护卫这些城池，这些地方不都是流寇的地方吗？”
“但朝廷军队这样追击流寇，很难啊！流寇有好几支，流动性又很大，这样跟在流寇后面怎么打？一不小心，就会落入流寇的陷阱或包围圈。”
“有什么好对策？”
“除非有8千以上的骑兵追击流寇；否则，官军一旦兵力占优，流寇就逃跑；官军一旦疲惫，流寇就攻击，甚至断官军的粮草。”
“这不可能！朝廷不可能派出那么多骑兵，一、二个总兵也养不了这么多骑兵；骑兵要用在辽东。”
“范阁老，朝廷难道没想过养兵再多，没有战斗力又有什么用？比如说京营。”
“这是朝廷长期下来的一项制度，要改变它很难！而且，维持现在的局面都有难度。”
“那接下来难道又跟在流寇后面追击？这件事杨嗣昌大人也干过，不也是失败吗？”
“哎！”范复粹一阵叹气，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“朝廷接下来主要做什么？”
“目前看，都跟你有点关系。一件是‘衍圣公’的‘皇家孔圣人学院’，一件是大明的王爷和郡王捐银子、回京城的事情。”
“哦，这么说官员都想搞银子。但王爷和郡王的银两得需要根据情况来判断，比如说开封的周王，暂时就不能让他回京城；否则，开封会出事。”
范复粹一听到这里，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，连忙说道“幸亏你提醒了老夫！”
周铉又谈到瘟疫的事情，他说道：“老先生，晚生拜托您一件事，就是因为长期的天灾，会导致一种人传人的瘟疫。”
接下来，周铉又把瘟疫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番，提出掩埋、焚烧赃物；使用石灰石，勤洗手、勤更衣、多喝烧开的水等方法。
范复粹觉得周铉既然能讲这么多内容，还这么严肃，那当然不是闹着玩的。他也认真地记下来。
最后，周铉说道：“明日晚生会向皇上捐献10万两银子，专门用于京城贫穷老百姓瘟疫和贫穷；晚生也会请家父做些善事。
请范阁老务必将瘟疫这件事放在心头上、银两也要用到实处。
给穷人发粮食，号召穷人打扫卫生，掩埋赃物，撒些石灰石。”
范复粹很高兴周铉的做法，他爽快地点了点头！
两人又谈到范复粹辞呈的事情，范复粹叹口气说道：“如今老夫岁数已大，力不从心，但国事如此糜烂，老夫又心不甘！
皇上对老臣也有很多不满意，另外几位阁臣也希望老夫早日辞呈。”
周铉马上鼓励道：“老先生，晚生准备这次去辽东杀1000个建虏，回京城摆‘京观’；然后再去河南与流寇斗一斗。请老先生不要灰心失望！”
“真的！后生可畏！如果这样子，老夫真要等看你的好戏啊！”
“所以老先生可不要辞呈！大势没有那么悲观，会有不断的好消息！”
范复粹这才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。
两人又交流了一阵，周铉才离开了范复粹府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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