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 儿子被打

　　因为有公婆和父亲的绝对信任，苏娟对外面疯传的一切关于自己的传言都不以为意，并嗤之以鼻。

　　好像她身上根本就没发生过传言中的那回事一样。

　　到后来，自己都差不多快坚信自己真没与苟占光有过龌龊的勾当了。

　　她过得是那么坦然，好像一切真没发生过。

　　以致到后来，原本传她坏话的人，也都以为那不过是秦老二为了选村主任而编造的谣言。

　　一些曾经受过苏娟恩惠的乡亲，更是一听到传言，就立即骂那些传话的人，或者敬而远之，不跟那些人搭讪。

　　就这样，几天之后，传言便渐渐被人们所淡忘了。

　　这时，玉树已近中考，苏娟把全部心力都放在他的身上，希望他能顺利地初中毕业。

　　可苏娟也知道，就儿子那破成绩，严格说是不可能毕得了业的。

　　因此，她显得特别紧张。

　　六月十二号，是中考的第一天，她坚持要送玉树去参考，可他却不以为然，说：“妈，不就是个破毕业考试嘛？你紧张什么？我反正考不起普通高中的，你紧张我也考不起，不紧张也考不起，何必紧张？”

　　苏娟嗔笑说：“我紧张的不是你考不考得上普通高中，而是你能不能顺利毕业！”

　　玉树依旧不以为然地说：“你以为还像你们读书那会儿，单科不及格，还要补考，补考不及格就不予毕业？得了吧，现在是义务教育，九年读满了，只要参了考，学校就得给我毕业证！再说了，一破初中毕业证，能值几个钱？我还不高兴要呢！你别紧张，你一紧张，我倒跟着紧张起来了！”

　　苏娟笑说：“那怎么办？不要你老妈送你去学校吗？”

　　玉树笑说：“不用！开学我去技术学校报名，你送我一趟就是，现在不必！”

　　苏娟点点头说：“那你考完就径直回家，老妈给你弄好吃的！”

　　玉树说：“不必不必，考试比平常放学都早，我亲自回来弄。你弄那点饭菜啊，本儿子实在不敢恭维，哈哈！”

　　苏娟嗔道：“你小子休要看低了你老妈的厨艺！”

　　玉树说：“不敢不敢，我哪敢看低了你老人家的厨艺啊！不过说实话啊，好像也不敢高看哈，呵呵！老妈，我出发了，拜拜！”

　　苏娟见玉树高高兴兴地出了院子，高声地叮嘱：“记得早点回来，老妈给你弄条鱼吃！”

　　玉树一边走一边应：“弄鱼可以，一定得等我自己回来弄啊！别弄得我们家的老鼠都不想吃！”

　　这小子，还老鼠都不想吃，我弄的菜就那么难吃吗？苏娟苦笑。

　　玉树上学去了，苏娟回来监督玉竹和海燕做作业。

　　两个丫头因为初三毕业考试的原因，放假三天。

　　她们已经开始复习迎考，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。

　　苏娟担心她们前段时间耽搁太久，成绩下滑，又给她们买了复习资料。

　　现在的孩子都懒，没有主动学习的精神，老师布置的作业还勉强能完成，家长布置的，如果不监督，根本就不可能去做。

　　苏娟守着两个丫头做作业，却总感觉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，心神老是不宁。

　　她担心这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老人身上，吩咐两个丫头自觉做作业，自己则下楼去看。

　　苏篾匠替苏娟到镇上买鱼去了，公婆在家里摘菜，一副挺悠闲的样子，显然没事。

　　苏娟放心了些，又回楼上去。

　　没想两个丫头却趁苏娟下楼这么一小会儿，竟在茶几上打起了乒乓球，气得苏娟差点一人送个爆栗吃。

　　好在两个丫头见机得快，赶紧收起乒乓球，嘻嘻哈哈厚着脸皮来求饶，才免去惩罚。

　　苏娟依旧心神不宁。她想，今天一定会有事发生，不然，怎么会如此不安？

　　事情还真发生了！

　　苏篾匠没从镇上买回鱼来，却拽回了头破血流的玉树！

　　玉树边走边咆哮，叫嚣要烧房子要杀人的，口气很野，样子也很可怕。吸引了很多孩子跟着来看热闹。

　　苏娟见他额头上破了一条口子，血流得满脸都是，虽然已经干了，却可以想象当初血流如注的样子。

　　苏娟一时心疼极了，忙拉过他问道：“玉树，你这是怎么啦？又和谁打架了？”

　　没想玉树竟一把挣脱她的手，指着她恨恨地说：“都是你啦！不守妇道，让别人说！”

　　苏娟听玉树这么一说，顿觉一股热血直往头顶冲上来，嘴里一甜，扑地吐出一口鲜血来。

　　突然间感觉浑身软了，头也晕了，身子晃得一晃，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地上。

　　“玉树，你知道你在跟你妈说什么吗？啊？”章氏急了，一边来扶苏娟，一边骂玉树。

　　赵石匠也恨恨地对玉树说：“你娃拿一天不让大人怄气，天就不得黑！这是你妈，有当儿子的跟妈这么说话的吗？”

　　苏娟闭了眼睛，痛苦地劝公婆说：“爸，妈，不要骂他，这不怪他！要怪也只能怪我，我不该生这个东西，更不该去选什么村主任！”

　　章氏扶着苏娟，苏篾匠也来搭手，将她扶进堂屋，在沙发上躺了。玉树似乎明白了些事理似的，怯怯地过来，跪在苏娟面前说：“妈，我错了！我不该跟你说那种混账话！”

　　苏娟伸手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，哀伤地说：“儿子，妈想让你明白一件事，就是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说妈，就是你不能！妈就算对不起天下所有的人，也没有哪一点对不起你，你没有资格说妈的不是！”

　　玉树哭说：“妈，我错了！你骂我吧，你打我吧！”

　　苏娟无力地摇着头说：“儿子，去，让爷爷帮你把伤口用白酒洗一下，别感染了。妈累了，想歇一会儿。爸，你带玉树去清洗一下伤口。”

　　苏娟支使开玉树和公公，这才问苏篾匠：“爸，玉树听到什么了，跟哪个打成这样？怎么就不在秦老大那里弄一下伤口？”

　　苏篾匠叹了口气说：“他跟谁打？跟黄胖子！那胖婆娘也真不是东西，跟大人有过节，竟拿小孩子来报复！

　　“她喊着玉树的名字说你的坏话，你想玉树是什么脾气，能容得她侮辱你么？捡了块砖头就砸中了黄胖子的脸，流了很多的血。

　　“秦老二见黄胖子吃了亏，就来打玉树。玉树怎么是秦老二的对手？自然是要吃亏的了。

　　“我去的时候，乡亲们已经将秦老二和玉树拉开了，我见黄胖子在秦老大家包扎，没好意思带玉树去找秦老大，就带回来了。”

　　苏娟哀哀地说：“难怪我一上午都心神不宁，原来是这样。”

　　苏篾匠埋怨地说：“娟，不是老汉说你！你呀，当初处理完玉树和玉竹的事，就应该回山西去。留在家里选什么村主任，你看，给自己惹来多少麻烦！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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